疫情下的格斗产业：隔空对战只是戏谑，行业人在黑暗中守望光明

疫情影响下，体育产业的复工迟迟未见曙光。与足球、篮球等大众参与度较广的项目相比，格斗搏击类的行业从业者，过得怎么样？

“我现在天天在家打《街头霸王》和《拳皇97》，没有比赛，没有教练陪伴训练，只能在虚拟世界找找感觉。”正在读高中的小王，是一名跆拳道黑带四品选手。平时除了学习生活之外大多数时间练习跆拳道的他，最近很苦恼。

苦恼的不仅仅是这个跆拳道训练的小学员，他们的训练机构“青玉跆拳道训练馆”也在面临危机。馆长张涵表示，最近不仅没法消课，还要负担场地租金和人员成本，“压力很大”。

再往产业链上游看，格斗、搏击赛事的开展也受到了影响。国内数个知名格斗赛事，在进入2月之后均发布了诸多赛事的延期和取消公告——这样的操作势必会让赞助费用和版权费用缩水。

此前，为了留住观众，美国的GCW赛事采取了无接触对战——双方就像用“原力”战斗一般，以各种技击动作来互相攻击，但并没有接触。这样的噱头，自然引发了网友们的兴趣，但格斗的魅力，不能只靠“假动作”表演体现，疫情期间如何让产业保温，是客观且冰冷的现实问题。

这个本就略显小众的领域，从业者们比过去更需要关注。

青训教练众生相：回家、转行和坚守

如果说训练需求得不到满足的青少年只是“精力无处释放”导致了苦闷，那么他们的教练，则是被疫情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生计。

在河南孟津，跆拳道从业者周教练因疫情期间没了收入，直接转行开起了水果店。“我现在就职的学校因为疫情没法开课，我们家的经济情况本就一般，现在更加入不敷出，只有妻子的两千块死工资。不得已，我开了这家水果店。花老婆的钱，任何一个男的都会不好意思，我出来摆地摊也能增加收入。”

谈及收入不够花的原因，周教练表示，主要因为自己有房贷。“她工资才两千多，我没收入，都不够还房贷的，所以还是得出来有点事做。”

据周教练说，他现在每天早晨八点出摊，晚上八点回家，相对于授课，摆摊更加辛苦。

在非一线城市，教练还能靠着这样的方式谋生，但在一线城市漂泊奋斗的教练们似乎没有这种退路。“我准备回老家了”，在北京海淀某武术培训机构任职的章教练表示，“在家有吃有喝，还能找个私人机构教一下课，老家受疫情影响也比北京轻。在北京不仅没收入，房租和生活成本还高。”

章教练表示，目前公司只能保证他社保不断，每个月给最低工资标准的70%。“我也能理解老板不容易，但我们打工的，离家那么远就为了赚钱，不能在北京天天往里搭钱吧。反正我是决定辞职了。”

章教练还透露，目前和他一个想法的同事并非少数，老板也理解他们。“疫情过去大家没准还能合作，但现在只能各自寻求自保。我们辞职，对老板的压力也减轻了一些。”

有人转行，也有人坚守。李教练直言，自己对武术就是纯爱好，除了这个不知道要干嘛。“我不管别人，我就认准了这辈子都吃这碗饭，那么我现在转行之后再转回来耽误专业技能，干脆跟家里说一声，我想坚持下去。目前家人们也非常同意我的决定，愿意做我最强大的后盾。”

创业者的挣扎：放弃、观望和等待

从业者的挣扎更多考虑的是生存，其实对于公司来说，目前面临疫情冲击，中小企业的老板考虑的也是如何“活下去”。

“做培训八年，我买车买房养育子女都是来源于这个生意，我热爱它，但现在的情况是现金流出了问题，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跆拳道馆。爱好和热爱，在不能带来收入只能带来支出的时候，就会对我的家庭造成负担。毕竟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，我得为我的家人负责。”一名跆拳道馆的负责人，在朋友圈吐露心声。

当笔者询问他之后打算做哪个行业的时候，他回复了一串省略号。沉默良久，他又发来一段话：“至少先不赔钱了吧，现在的积蓄还足以维持家庭运转一段时间。疫情过去东山再起也可以，但现在我真的没法让我们的教练有收入，也没法让我们的学员学到东西。所以先跟他们一别两宽，对大家都好。”

虽然文字没有情绪，但谁都能理解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创业者，被此次疫情影响的无奈。疫情来临率先自保，这种行为无可厚非。

然而，同样有人以更积极的姿态应对这一切。在此次疫情的重灾区武汉，当地的格斗和武术行业的创业者们同样面临危机，但他们的心态更乐观，行动也更迅速。“我们先是响应了当地各个协会的号召，发动自己的社会资源，为武汉的抗击疫情捐款捐物。随后将疫情期间没有工作任务的员工集结起来，作为抗击疫情的志愿者，为当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疫情来了肯定是有损失的，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”武汉当地的一位主打拳击健身的健身房老板如是说。

谈及不放弃的原因，这位“武汉土著”直言：“在共同的敌人新冠病毒面前，我们在抗击疫情一线如果只追求自保肯定是不行的。我们做培训、做健身、做格斗的在这次疫情中受到的冲击很大，但我们清楚，行业好了，武汉好了，大环境好了，我们才能满血复活。”

与放弃相比，这样的坚持，或许更为难能可贵。